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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!”他扣动扳机。弹簧瞬间发生作用,在这支ZL2011A型的枪膛内形成压缩气体,将猛推出去。
“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,偶尔扇动几下翅膀,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。”
王伟万万没想到,他会成了“蝴蝶效应”中的那只蝴蝶。那一声枪响,最终牵出一起特大非法弹药案——4省5市20余名犯罪嫌疑人落网,68支被查获,一个远在广东省深圳市的“地下兵工厂”被警方一举捣毁。
影响还不止于此。在9月10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,江苏省扬中市公安局透露,此案涉及非法购买人员200余人,涉及全国20余个省份。
枪,是王伟从网上买的。他购枪的网站,成了警方的第一条线索。这家网站疑似另有数十笔交易款项,涉及江苏、黑龙江、重庆、上海、广东等10余个省市的数十个地区。
“出售单发,左轮双动式,气体直接压入弹壳发射,跟真狗弹一样……”这样的广告在网络上随处可见。
为了规避管制,在网络上被冠以多种代号,例如“狗”、“鸡”等,有的代号中还夹杂有型号、类型,如“德国586左轮气”等等。
在某“狩猎联盟”网站上,多条隐晦的贩枪广告掺杂在帖子中,其中一条写道,“022地区出海豹1911尸体一个,两个含弹嘴摔断,其他部件全部完好,原装未改,算上狗里的三个飞机头(一个金属),一个上弹卡子,有想要的加我企鹅”。这样一个简单的帖子,从交易地区到联系方式均采用了复杂难懂的代号星空体育app。
目前市面上出售的品种繁多,有用电池的,也有充二氧化碳的。低档的网上售价略低,一般在四五百元到两千元之间;一些高档“仿真狗”基本靠进口,价格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,一般人不熟悉渠道很难买到。
像王伟这样的买家,通常在网络上留下自己的手机号或QQ号,公布自己需要的型号,对对方的真实身份一般不做核实。只要交易谈妥,卖方通过物流发货,买方通过网上银行付款。
网上发帖只是一种销售渠道。在广东省最近破获的一起案件中,犯罪嫌疑人彭某透露了另一种销售渠道:QQ群星空体育全站。
“如今我们都不怎么在论坛里找买家了,发帖子管得严还得交费。”彭某发现的新渠道是:只要在QQ群里搜索,马上就可以找到很多枪械发烧友。只要在QQ群里多打广告,客户自然会找上门来。
朱小林的上线有两个人,网名分别叫“铁某蛋”和“玩具-批发”。一人在上海,一人在深圳。这些如何从上海、深圳到达朱小林手中,朱小林又是如何将数十支仿线余个省市?这个销售网络中的关键角色,是物流公司。
今年7月,一场代号为“蓝箭”的缉枪风暴席卷广东。“蓝箭”过后,9个制贩团伙瓦解,142名犯罪嫌疑人落网。警方将“蓝箭”战果摆在台面:各类115支、仿线万余发,还有一大批零部件。
广东澄海是中国的玩具礼品之都,物流、货运市场比较发达。“王某涛、王某龙就是利用这种便利,向外销售了大量。”警方披露,两人一般以玩具名义托运发货,有时候会用玩具混杂其中作为伪装,在一些检查不严的物流点,也会直接发货。
河南省新密市的小商人张东鹏,在网上看到售枪广告后,循着广告来到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,并找到了他的“贵人”——市场中一个销售玩具的小摊贩老板。
听张东鹏说明来意后,老板从自己开的网店里调出了图片,由张东鹏挑选。选中后,两人并没有直接交易,而是兜了一个圈子——店老板让张东鹏直接回家,他则通过物流将送到张东鹏的店铺中,因为这样“更保险”。
王伟、朱小林、网络上家……一条线下来,位于广东省深圳市的一家“地下兵工厂”进入扬中市警方的调查视野。这家“地下兵工厂”的“外衣”,是一家儿童积木加工厂。不过,在这家积木厂里,没有儿童积木,只有枪管。从这里生产出的枪管配上其他几家加工店的零部件,就组成了一支完整的。
在广东“蓝箭”缉枪风暴中,同样出现了这样的“流水线时许,广东省珠海市香洲区翠微村一居民楼里,彭某坐在数十根钢管中间,正盼着电视里一场世界杯比赛赶紧分出胜负。突然,两名公安特警冲进屋内,将彭某按倒在地。
地上,还躺着两部拉线机。就是这两部机器,让地上的钢管有了膛线,成了赋予旋转能力、可更精准射向目标的枪管。
制造一根枪管的成本在200元左右,而枪管从彭某处销到客户手中时,价格为1000元至4000元,有时售价比成本高20倍以上。
翻看彭某等人的经历,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点——不少人在玩具枪工厂干过。这段工作经验让彭某他们对的构造、制造有了一定的了解。辞工后,彭某等人干起了制售枪管的勾当。
迫于警方缉枪压力,彭某和他的“同行”转至福建云霄、潮州饶平。他们租用当地的民居生产配件。批量生产后,他们再将配件运至广东澄海,依托当地发达的物流网络销往外地。
吸引人的地方就是“仿真”二字,它不但是仿制的外形,从长到短,各式各样;它同样仿制的原理,半自动、全自动、手动、霰弹效果等等。大部分的杀伤力并不需要怀疑。9月10日,在扬中市公安局召开的“3·17”特大非法弹药案新闻发布会上,扬州市局公安局副局长孙桂林也展示了的杀伤力:“这杆枪是仿 秃鹰50 的,杀伤力相当于64式,价格在5000元左右,是缴获的所有支中价格最贵的。”
广东警方曾作过这样的分析:枪毒合流、枪黑合流仍然较多。在涉毒和涉黑案件中,不法分子出于作案需要基本上都持枪。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管理法》中解释:“是指以火药或者压缩气体等为动力,利用管状器具发射金属弹丸或者其他物质,足以致人伤亡或者丧失知觉的各种。”
来自执法一线的回答是:只要符合管理法中规定的的特征,就应该认定其为刑法意义上的,而不能将一概排除在之外,以防止大批流入社会,违反管理规定,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。
不过,在一些法律学者看来,现行的管理法自1996年颁布以来,对体育竞技用枪、枪和民用等进行规制,至今未曾修改。各种新型的出现,有些已经在管理法的管制之外,应该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,研究修改完善管理法,使那些有之实、无之名的“”得到更为严格管理。